5月14日至17日，苏富比拍卖行在纽约举办了“Fearless Now”系列拍卖。5场拍卖集中呈现了19世纪至今多次重要艺术浪潮中，最具先锋创新意识的艺术作品。这一系列拍卖中大师云集，毕加索、德·库宁、杰克逊·波洛克、亨利·马蒂斯等艺术家的作品均以高价售出，更有市场上极其罕见的莫迪利亚尼作品《侧卧的裸女》以1.57亿美元成交，创下了苏富比最高拍卖纪录。

勇于打破传统

苏富比在官网呈现了一段快速混剪视频，勾勒了20世纪最具代表性艺术家们的创作历程，并引用毕加索名言“每次创作行为首先都是一次破坏”作为“Fearless Now”系列拍卖的开场辞。

在艺术领域，伟大的变革总始于不被理解。在短暂回顾了马蒂斯和安迪·沃霍尔从最初被忽视和嘲笑，到最后改变了人们认知的过程外，苏富比还分别探索了波洛克、埃贡·席勒、露易丝·布尔乔亚以及让·米歇尔·巴斯奎特的艺术生涯。

本次系列拍卖中，5月16日的晚拍就由波洛克1949年创作的《作品32号》领衔。在苏富比发布的视频中，镜头在波洛克和他的恩师托马斯·哈特·本顿之间不断跳跃，拿着烟斗、描摹曲线时一丝不苟的本顿，和受超现实主义思潮影响，叼着烟头、创作时满身油漆的波洛克形成鲜明的对比。随着时间推进，自成一派的波洛克不仅改变了艺术的创作形式，也改变了人们对“何为艺术”的认知。

另一位打破传统的艺术家是奥地利天才画家席勒。在他的画笔下，数百年来艺术家们所热衷描摹的女性躯体不再绝对完美，取而代之的是真实而充满张力的女性身体作品。苏富比认为，席勒跳脱出传统，让人们对“形态之美”产生了全新的认识。

席勒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死于西班牙流感，他惊人的创造力直到今天也未能完全被大众认知。不过在此次拍卖期间，席勒一幅估价120万美元的作品最终以远超预期的205万美元落槌。

坚持自我风格

“无畏”不只意味着敢于打破传统，在世界的忽视或追捧中坚持自己才更加难得。

巴斯奎特与布尔乔亚是两个极端的代表：前者年少成名，却不幸早逝；后者直到晚年才为人所知，却终其一生都保持着旺盛的创作欲。尽管境遇不同，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：无论世界怎样变化，坚持自我。

在布尔乔亚的前半生创作生涯中，她的作品一直没有得到主流艺术圈的认可。“她的作品不是抽象派，不是极简派，也不是波普艺术。”苏富比认为。

长期以来，布尔乔亚独特的审美表达让她游离于主流之外。而令人惊异的是，这位年过六旬才获得大众关注的艺术家从未改变过自己的表达方式。在最艰难的时刻里，她对自己说：“讲述我的故事，至少有我在听。”也许正是这种坚韧，让生于1911年的布尔乔亚直到21世纪初仍在坚持创作。

在“Fearless Now”系列拍卖会上，布尔乔亚创作于上世纪90年代的作品《紧握的手》吸引了众多关注：在一块粗糙的立方体粉色大理石上，几根相互交缠的手指仿佛是从石块里长了出来。本作来源于布尔乔亚晚年以“依赖”为主题创作的系列作品，最终以109万美元落槌。

巴斯奎特的一生则是短暂而辉煌的。1982年，在遇上安迪·沃霍尔之后，22岁的巴斯奎特成为全美国追捧的对象，但炙手可热的巴斯奎特却拒绝被定义。“我不是黑人艺术家，我是艺术家，”他说，“我不愿真实地存在，我应是传奇。”苏富比认为，巴斯奎特永远特立独行的表达既定义了美国的1980年代，同时又超越了这个时代。在拍卖期间，巴斯奎特创作于1983年的四格涂鸦《肉与灵》以3071万美元的价格成交。

时间证明价值

本次“Fearless Now”系列拍卖中最重头的作品，是意大利传奇画家莫迪利亚尼1917年“裸女”系列作品中的一张。据金融时报报道，1917年的巴黎，一位画廊主以每天5法郎的工资，要求莫迪利亚尼创作一组裸女画作。这一年，距离莫迪利亚尼在贫病交加中自杀身亡仅剩三年时间。而今，正是这组以5法郎一天换来的画作，被认为是莫迪利亚尼最惊艳的一组作品。

创作于1916至1919年间的22件“裸女”画作如今大部分被全球顶级博物馆收藏，此前只有5幅在市场流传，而本次拍卖的这幅《侧卧的裸女》是莫迪利亚尼所有存世作品中最大的一幅。最终，这幅作品以1.57亿美元成交，创下苏富比成交价格的新纪录。

无论是创纪录的成交价格，还是一生坎坷的经历，莫迪利亚尼也许是“Fearless Now”系列拍卖最好的注脚。对于那些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无畏的艺术家来说，时间既是苦难也是慰藉，因为或早或晚，时间终将证明价值。

正如苏富比在系列拍卖的结语中所说：“从19世纪到今天，领衔人类艺术与审美的力量，一直是那些敢于突破传统桎梏的艺术家和藏家们。他们的勇气、坚持甚至牺牲都在提醒我们：艺术与审美不会一成不变，而将永远地演进下去。”

来源：21世纪经济报道